经济学人的文章指出,在特朗普的支持下,马斯克手下一些刚刚成年的人正在摧毁美国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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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3日凌晨刚过,埃隆·马斯克在X上现身,解释他正在对联邦政府做些什么。
他不得不在自己四岁儿子X(马斯克的儿子X Æ A-12,后改为X Æ A-Xii,在2020年5月出生)的喋喋不休中讲话。马斯克认为,官僚体系构成了政府的第四个分支,而且可以说是最强大的分支。随后,他提到了美国国际开发署(USAID),并指责这个机构不过是一个向马克思主义者和罪犯输送纳税人资金的工具。
他声称自己得到了特朗普的全力支持,并正在关闭这个机构,尽管这个机构存在是由国会授权的。
随后,他在帖子中表示,他整个周末都在把USAID送进碎木机。
就在马斯克发表这些言论的同时,USAID位于华盛顿的总部工作人员被告知第二天不要去上班,约600名员工被锁在系统之外,无法访问他们的电子邮件。之前机构的网站在周末期间下线,官方X账号被删除。
此外,据报道,马斯克新成立的政府部门——政府效率部(Department of Government Efficiency,简称DOGE)的工作人员试图进入这个机构,并一度被高级职员阻止下载机密数据。
2月3日稍晚,美国国务卿鲁比奥宣布,他被任命为这个机构的代理负责人,并将在机构重组期间履职。
关闭USAID(注,最新消息是没有关闭,而且把人员从万人裁撤为不到300人),是马斯克整个政府改革计划中最激进的一步。这种做法借鉴了他作为企业高管的管理方式。
两年多前,马斯克以440亿美元的复杂交易收购了推特。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公司位于旧金山的总部,并将员工人数削减了约80%。其中,三分之一的员工接受了买断协议,剩下的许多人则被解雇。其中包括一些高级管理人员,他们被迅速开除,以防止他们的股票期权兑现。
当时,所有决策,包括哪些账户应该被封禁,最终都由马斯克一人决定。
现在,他试图用同样的方法对待联邦政府的200多万名雇员,目标是从联邦预算中削减1万亿美元——这相当于全部自由裁量性支出的一半以上。
马里兰大学公共政策学院的唐纳德·凯特尔表示,这种规模的行动前所未有。“如果用1到10的尺度来衡量,这大概能达到145,远远超出了所有既有的标准。”
他指出,最近一位试图无视法律治理国家的美国总统是尼克松,但“这远远超出了尼克松所做的任何事情”。
1月28日,马斯克的计划首次露出端倪。当时,所有200多万名联邦雇员都收到了来自美国人事管理办公室(OPM)的电子邮件。这个机构相当于政府的人力资源部。邮件的主题是“岔路口”,与马斯克收购推特时向员工发送的电子邮件标题相同。
邮件提供了一种“延迟辞职”方案。此后,许多联邦雇员又收到了两封类似的邮件,进一步确认了这一提议。其中一封甚至在华盛顿特区发生一起飞机坠毁事故后的不到一天内,发给了空中交通管制员。
这起事故引发了人们对罗纳德·里根华盛顿国家机场人手不足的担忧。
DOGE目前被正式归入美国数字服务处(US Digital Service),这是奥巴马政府创建的一个机构,旨在推广政府中的新技术应用。
然而,DOGE似乎完全是一个新组织。其许多员工似乎是马斯克从他私人企业中临时抽调的年轻技术人员。他们的名字尚未公布。但据《连线》杂志调查,已确认有六名工程师在DOGE工作。关闭USAID的邮件就是由其中一人——加文·克里格发送的,而他在2017年才刚从高中毕业。
六人中最年轻的是爱德华·科里斯廷,年仅19岁,他唯一的相关工作经验是曾在马斯克的脑机接口公司Neuralink实习了几个月。他的LinkedIn个人资料已被删除,之前的网名是“bigballs”(大胆)。
这些工程师,而且目前尚不清楚他们究竟有多少人,似乎已经能够随意进入任何政府大楼。
有报道称,他们已经在OPM的办公室里安放了沙发床。根据特朗普在就职第一天签署的一项行政命令,他们被承诺可以“全面、迅速地访问所有非机密机构记录、软件系统和信息技术系统”。
此外,部分DOGE工作人员可能已经获得了临时绝密(Top Secret)安全许可,使他们能够访问机密数据。
各个政府机构的工作人员纷纷表示,DOGE的职员正在进入他们办公室的服务器并进行“代码审查”。过去一周,许多政府网站相继下线,包括像美国人口普查局这样的重要机构。此外,护照申请网站等服务也一度无法访问。
这一系列行动可能与清除所有“DEIA”(多元、公平、包容和可及性)相关内容有关。但DOGE人员似乎最关注的是获取人员档案,以及关于政府雇员实际工作的尽可能多的信息。
据一位接受DOGE人员采访的政府雇员透露,他们被问及:“你的同事中哪些人是最可有可无的?”
马斯克似乎再次在借鉴他收购推特时的经验,当时,他的一小群亲信查阅了公司内部的聊天记录和电子邮件,以决定解雇谁。然而,联邦政府的规模远大于推特,后者在巅峰时期的员工总数不过6500人。
此外,马斯克已经触及了一些极其敏感的领域。1月31日,有报道称,财政部高级官员大卫·勒布里克在与DOGE官员发生冲突后选择退休。他们可能已经获得了对政府支付系统的访问权限,而这个系统负责支付政府账单,并处理近90%的银行转账。
马斯克在X上的一条推文暗示,他正在直接控制政府支付系统,并声称他的团队正在“迅速关闭”政府向承包商的支付。他在凌晨的X直播中表再次没有证据的声称,政府支出的很大一部分实际上被慈善机构盗用。
目前,已有部分政府承包商反映,他们原本预期的付款没有到账,其中包括那些负责运送老年患者去医院的公司。
这一切合法吗?
鲁比奥被任命为USAID的代理负责人,或许意味着特朗普政府认识到国会设立的机构不能单方面被关闭。
与此同时,关于政府数据处理的相关法律仍然有效。大多数法律专家认为,“延迟辞职”方案是不合法的。明尼苏达大学法学院的尼克·贝德纳表示,联邦雇员的遣散费上限为2.5万美元,马斯克的方案显然与旨在减少浪费和腐败的法律不兼容。
接受这一方案的雇员,可能会发现自己“处境极为不利”。
虽然已经有诉讼正在提起,也有部分员工试图抵抗裁员,但抗议活动仍然非常有限。
2月3日,在USAID华盛顿办公室被关闭时,外面只有少数示威者。一名示威者、USAID的演讲撰稿人克里斯蒂娜·德赖伊表示,她“签了合同是为了服务美国人民”,尽管收到了电子邮件,她还是去了办公室,取回了一些书籍和心爱的高跟鞋。
她说,她不认为自己还能回去上班。她认为马斯克的做法是“彻头彻尾的公然漠视”重要工作。
而目前,没有人阻止他。